月倏子

纵使相逢应不识。
只会胡言乱语

【斯莉】两个爸爸

真好,真好。我真的好喜欢这篇。

在另一个世界,教授和莉莉很幸福,

在原来的世界,教授也收获了留给他的念想和安慰。

太好了,我想这就足够了。

仔仔和奕君儿的胖兔子:

天知道我写了多长?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


   

教给斯内普这句话的食死徒侥幸活到了战争结束,尽管他失去了半条手臂(隆巴顿的切割咒真不错)并在战后的审判中被判享受摄魂怪的亲吻,但忠告总是没错的,对吗?


   

斯内普站在距办公室木门三英尺的地方,谨慎地抽出了魔杖。


   

然而院长办公室的门自发打开了。


   

钻出来的小男孩把耷拉的牛仔背带裤提回肩膀上,胳膊下夹着一本厚厚的魔药期刊——显然是今早猫头鹰送来后他扔在桌上还没来得及翻阅的那本。


   

“爸爸,妈妈五个月没来收拾,你就把办公室折腾成了这幅样子?我一定会回去告状的。”红头发黑眼睛的孩子自然地走过来拉住他下垂的左手,“我们现在就回家吗?”


   

“......”


   



   

“再来一块牛轧糖,小斯内普先生?”


   

“邓布利多!”


   

“爸爸?”


   

福克斯歪着脑袋将办公室里看热闹不嫌事大/怒火中烧/懵懂天真的三人挨个打量一番后,明智地将脑袋扎回翅膀下----装睡。


   

斯内普激动地在圆形房间里走来走去,以致黑斗篷的下摆都没落过地,他敢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佬腔保证,这是疯老头子疯得最彻底的一次:“邓布利多,我没这么大的儿子!”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叉起十指,指尖向对面红头发的小男孩轻轻一偏:“我不这么认为,你呢……哈利?”


   

斯内普蜡黄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别!提!那个名字。”


   

哈利疑惑地放下了巧克力蛙的糖纸:“爸爸,艾伦比我还大三岁呢,你不记得了?”


   

“艾伦又该死的是谁?”


   

“你难道不是我爸爸?”


   

异口同声。


   

就生活经验而言,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似乎缺少将哈利·波特之外的孩子与父母相貌一一对应的能力,至少他已经对这位小斯内普先生的父母产生了令人十分惊讶的猜测——不过小斯内普先生的存在已经够令人惊讶了,魔法总会带来奇迹的。邓布利多微笑着举起一只手示意:“或许我们应该换个问题,比如----哈利,你的妈妈是谁?”


   

“莉莉·伊万斯啊,”哈利·斯内普挠挠头,丝毫没注意到邓布利多闪烁的眼神和魔药教授瞬间崩塌的面部管理,“邓布利多爷爷,妈妈说你是她和爸爸的证婚人,可惜那本婚礼相册被妈妈锁起来了,妈妈说要等到我不会随便闯祸的时候再拿出来……”


   

“够了!”从方才就僵硬成一座石像的斯内普尖叫,“够了!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立刻抬起了魔杖:“西弗勒斯!”


   

荧蓝的屏障也许只晚了零点几秒,仿佛能劈开头颅的钝痛气势汹汹攻占了哈利的全部意识,从小到大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在脑海里飞速奔涌,他抱住脑袋,在柔软的扶手椅上痛苦地蜷成一团无声尖叫,很快晕了过去。


   

年老的校长目光十分尖锐:“我猜你得到答案了?”


   

瘦削油腻的年轻男人跌跌撞撞退到冰冷的石墙上稳住身子,扭曲痛苦的五官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竟有些可怜:“我不明白,邓布利多,我不明白……”


   

答案,答案,见梅林的答案!亲吻,相拥,拉手,蜘蛛尾巷焕然一新的家,刚出生的小女儿,一家五口的全家福,系围裙的莉莉回身塞进他嘴里的苹果派,还有二人无名指上闪亮的金戒指......这个叫他爸爸的孩子,没有说谎。


   

斯内普宁愿他说了谎。


   

“校长,这个孩子,我......”


   

邓布利多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或许庞弗雷夫人有时间听你解释,西弗勒斯,带小斯内普先生去医疗翼,我会检查你的办公室。”


   



   

哈利醒来后,失魂落魄的斯内普先生不得不承受庞弗雷夫人长达十分钟的咆哮,给他解围的是那个便宜儿子跟被庞弗雷夫人骂到天黑比起来,魔药教授分不太清哪个更糟。


   

“庞弗雷夫人也说没有造成持久性伤害,没事的,爸爸”,哈利小大人一样安慰道,小小的身子陷进床褥中显得越发小了,过于粗暴的摄神取念让他有些憔悴,缺少血色的脸上那双跟斯内普一模一样的黑眼睛黑亮黑亮的,“刚才的血缘魔法真有趣,说明爸爸虽然不太一样,但确实是我爸爸对不对?”


   

“闭嘴。”


   

高龄孤独自闭单身汉依旧无法承受这个神圣的称谓,尽管某种意义上讲,这孩子是他与某个被珍藏心底的姑娘血缘紧紧牵绊的证明,是他此生从未说出口的遗憾和仅在寥寥几次醉酒后才吐露过的痛彻心扉的梦。


   

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垂着头,颤抖的十指似乎已扭曲到医学上的极限,他嘴唇蠕动半晌,勉强挤出一句近似关心的“休息”。


   

“我在休息呀”,哈利咧嘴,声音欢快,“妈妈说爸爸在家里喜欢自责又不会道歉,让我们一定多包容他。”


   

“这个世界可没有你妈妈,”斯内普凶狠道,“你不会没意识到现在是1991年吧,斯内普先生?”


   

哈利很认真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声接话:“爸爸,我知道今年是1991年啊。”


   

“另一个1991年,战争即将开始的1991年。”他记得这孩子记忆里一片岁月静好。


   

出乎他意料,哈利似乎对事实接受得十分坦然:“另一个1991年也不怕啊,爸爸不是在这里吗,你肯定会保护我的。”


   

斯内普本能地想反驳,然而对上肖似莉莉的笑脸,他触电般移开目光,没作声。


   

是的,当然,这是某个“他”和莉莉的孩子,他会保护他,不亚于对某个波特的保护,当然。


   

“爸爸,这个世界的妈妈去哪了?”


   

斯内普的声音又冷又硬:“死了。”


   

“那对你来讲太糟糕了,妈妈说没有她你一定会孤独终老,看来是真的。”


   

哈利耸肩,惟妙惟肖地学起莉莉来:“想想吧,西弗,你走进对角巷的一家咖啡厅,穿着新袍子,新洗的头发还没干透,你竭力摆出最温和的一面,然而等那位和你约好的女巫走到你面前,目光相对的瞬间,一个立刻回忆起被你判了七年不及格的论文和被你骂了七年的课堂实践,一个瞬间回忆起她那个‘南瓜能治好麻风病’的惊世骇俗的课堂回答。”


   

就刻薄程度而言,莉莉被自己带坏了。斯内普勉强扯了扯唇角:“你妈妈说的对。”


   

“那这个世界的我呢?”


   

“是你妈妈跟一个蠢狮子生的波特。”


   

“詹姆·波特?”哈利不敢置信地大叫,“爸爸,你可是从他手里把妈妈抢来的人!”


   

“我很高兴自己感情方面赢过一次,”短暂失神后,斯内普很快恢复了冷漠,“以及我有必要告知你,这个叫波特的哈利喜欢扫帚,魔药成绩一塌糊涂,还像极了他愚蠢自大的父亲。”


   

他言语中流露出的恨意让男孩小小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爸爸,你如果不用大脑封闭术的话,我就给你讲你和妈妈的事好不好?你把妈妈保护得好好的呢。”


   

“斯内普先生,我对你父母......”


   

“有关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的那本书我看过哦,上面还有爸爸学习时的笔记呢,你骗不了我,”哈利从被子里伸出一根高高翘起的小指,“你偶尔也说邓布利多爷爷是心思深沉的老混蛋,只有格林德沃爷爷能跟他比个高低,所以我不告诉他,拉钩?”


   

斯内普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黑眼睛中终于浮现出嘲讽的波澜:“看来我获知了校长先生一件了不得的事。”


   

一大一小的两根小指相碰,斯内普暗骂自己愚蠢。


   



   



   

 “妈妈喜欢红玫瑰,但爸爸只要在实验室忙得太久就习惯性订一大捧百合,妈妈经常气得给他红茶放盐。”


   

“哦对,爸爸你绝对喜欢艾伦!艾伦才三岁就会搬小凳子到地下室看你折腾坩埚,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妈妈省了不少心呢。”


   

“妈妈偷偷告诉我哈利这个名字是她起的,爸爸当时在产房就不高兴了,但妈妈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听起来像happy……”


   

“无意冒犯,”斯内普干巴巴地插话,“为什么不直接叫happy呢。”


   

哈利一脸“我就知道”的窃喜:“爸爸当时就这么抗议,妈妈凶他,扬言她生的她说了算,不同意的话他以后自己生,爸爸没办法。”


   

他信。斯内普无力地做出个“继续”的手势。


   

“我也当哥哥啦,小珍妮才三个月大,软软的香香的,只有她眼睛是绿色的,但跟妈妈的眼睛不太一样,妈妈说珍妮的眼睛更漂亮,但爸爸不同意,妈妈不许他不同意……爸爸,那个哈利像妈妈么?”


   

斯内普夸张地扬起一边眉毛:“除了眼睛,令人伤感。”


   

“确实,像波特叔叔可太糟了,”哈利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噌地坐起来翻口袋,“我忘了这个!爸爸你一定喜欢这个!”


   

银亮怀表滑进细小伤痕密布的掌心,精巧的银指针滴滴答答,斯内普陡然攥紧了手掌,黑色瞳孔好似下一秒就能将这块薄薄的金属捏变形——


   

怀表内壳上抱着襁褓的莉莉正冲他微笑,在一个男人怀里,在……他怀里。


   

闲散周六灿烂的阳光穿过飞舞的白色窗帘,清晰显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不被魁地奇球场束缚的学生骑着扫帚在窗外呼啸而过,留下一串跟不上扫帚的开心笑声。


   

一群嗡嗡的甲虫闯进他耳朵耀武扬威,世界天旋地转,只留下手里这方小小的相片随他手臂一起抖个不停:懒洋洋伸长双腿的男主人向左侧侧身子,低头亲吻女儿小手的女主人只好回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趴在沙发靠背上笑嘻嘻的,襁褓里肥嘟嘟的小姑娘打了个喷嚏……


   

“西弗勒斯……哦,”察觉到室内过于微妙的气氛,邓布利多扶了扶半月形的眼镜,幽默道,“两位斯内普先生似乎对不敲门的行为零容忍?”


   

斯内普才发觉自己在默默流泪。


   

“你办公室的守护咒语真是精妙极了,西弗勒斯,萨拉查·斯莱特林给我们开了个小玩笑,口令和隐藏的血缘鉴别小机关偶会有几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导致……”


   

他被魔药教授粗暴打断:“那就赶紧送他回去,校长。”


   

哈利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能回家了?”


   

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我想是的,小斯内普先生。”


   

“校长先生会送我回去吗?”


   

“如果你想的话。”


   

“好吧,”哈利接过斯内普递来的怀表,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欲狼狈逃窜的斯内普的袍子,“我可以抱抱你吗,爸爸?”


   

红着眼眶的男人沉默。


   

哈利飞快穿好鞋子,蹦起来紧紧抱了他一下,:“我爱你,爸爸,永远都是。”


   

“记得常洗头哦,爸爸!”


   

斯内普黑着脸看一老一少走出医疗翼,习惯性将手插回口袋时,他脸色微变。


   

 


   

地窖里的壁炉跳跃着温柔的火焰,偶尔爆出一两颗顽皮的火星,壁炉两侧占据整整两面墙的玻璃窗被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由窗帘蔓延至房间另一头的长毛地毯上压着一张沉甸甸的黑胡桃木桌,光滑的桌面被羊皮纸和大部头占得满满的,然而旁人很容易看出桌子的主人已经为无数沓快要沿桌脚流淌下去的羊皮纸保持整齐尽了最大努力。


   

又一个T。


   

斯内普冷笑,这群愚蠢的南瓜什么时候才肯将在走廊上搭讪姑娘的精力匀出可怜的一茶匙给魔药课的黑板呢,“很精彩的定义,韦斯莱先生,让我情不自禁回忆起《强力药剂》第72页的第三行,虽然不知道下一行为什么会抄到44页第四行,但我给的解释是写魔药论文时不!要!用胳膊肘翻书……”


   

咬牙切齿地伸手蘸墨水时,斯内普瞥到了墨水瓶后支起的木质相框,莉莉正回身吻他,她怀里的珍妮还试图抓他的头发。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斯内普恨恨地将T修成下笔极重的P,顺带收回自己没写完的后半段评语,果断将这篇论文塞进了批改完的那堆羊皮纸里,速度快到唯恐自己后悔。


   

被地毯连接的另一张亚麻沙发传来声懒懒的呻吟,两只白净的胳膊伸了出来,他那件黑色长大衣因此几乎全滑到了地上。


   

“爸爸,”哈利揉着眼睛,含糊咕哝道,“我睡了很久吗?”


   

黑色的桦木魔杖在苍白的指间转了个圈,斯内普教授瞥了眼空气中浮现的莹绿数字:“从我回来发现某位缩在沙发上睡觉流口水的先生到现在,一个半小时。”


   

哈利直直盯着施了星空魔法的天花板,虔诚且小心地摸了摸口袋。


   

怀表不在。


   

有点开心。


   

“爸爸,我好像做了场梦。”


   

从衣架上取下围巾和外套,斯内普勾勾唇,走过来揉了揉哈利一头支棱的红发:“如果你没有偷喝我的无梦药水,那这是正常的。”


   

“我梦到了1991年没有和妈妈结婚的你,你告诉我妈妈嫁给波特生了个哈利,但妈妈去世了……”


   

“……我偷偷把怀表放进你口袋,然后跟邓布利多爷爷回到地窖,他让我把念错口令的顺序重复一遍,我就回来了,怀表也真不见了,”哈利仰头看向沉默的父亲,忐忑地问,“爸爸,这是梦吗?”


   

“既然你在这里,那肯定是,”斯内普帮他把耷拉的牛仔裤背带提回肩膀上,抬手召唤来桌上哈利念叨了很久的期刊,“你见到叫波特的哈利了吗?”


   

“邓布利多爷爷和我在走廊上遇到了,他只有眼睛像妈妈,还……”


   

“喜欢扫帚,魔药成绩一塌糊涂,像极了他愚蠢自大的父亲。”斯内普撇嘴。


   

“对!”哈利笑个不停,“你就是这么说的。”


   

“可以想象,然而我们要回家吃晚饭了,小斯内普先生。”


   

哈利牵着他手往壁炉走去,胳膊下夹着那本熟悉的魔药期刊,嘴里问题不停:“爸爸,你说那个你会喜欢我送给他的怀表吗?”


   

“会。”大概会喜欢疯掉,斯内普默念。


   

他可记得自己第一年被哈利·波特的眼睛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你怎么会输给波特呢,爸爸,我不想姓波特。”


   

“你确实不姓波特,哈利·斯内普,但你妈妈不会想知道这个梦,我猜?”


   

“我不会说的,你肯定会保护好妈妈,对不对,爸爸?”


   

“当然。”


评论
热度 ( 1756 )
  1. 共7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月倏子 | Powered by LOFTER